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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五的晚上
與女人同坐在
孩子唸的小學的禮堂
由於遲到
校長已開始了講話
都不外是一些
如接送孩子
升中派位業績等
男人不大有興趣的話題
遊目四顧
看到另一個遲到的家長走進來
她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
心頭不由得忐忑不安
她在前兩行找到座位
在人頭的隙縫中
男人可看到她的側臉
遠看
她沒怎麼變
歲月似乎沒有在她身上
留下太多明顯的痕跡
她還有著當年的青春氣息
邊聽校長發言
心思邊回到以前的日子
一段既快樂又痛苦的歲月
與她在教會認識
同一個團契
還一起辦刊物
算是非常談得來的朋友
在傷心欲絕的日子
胡里胡塗
也許是找個慰藉
又或替身
與她開始了戀情
一段日子以後
她越來越投入
男人卻越來越受不了
因為徹頭徹尾
是來自不同世界的人
只覺自己困於一段關係中
像坐牢
對她越來越冷淡
還記得一個雨夜
她找了男人出外
在風雨中
暗黑的唐樓梯間
送了禮物給男人
使勁地抱著男人
也許她已感受到男人的遠去
她越使勁抱
男人內心便越痛苦
看著一個人失去所心愛的人
已教男人痛苦
她快失去的卻是男人
是男人讓她痛苦
這更教男人心頭劇痛
一個無風無雨的晚上
男人找了她出來
在她公屋住所的欄河
硬起心腸向她說
不如先冷靜一段日子
再看看日後怎麼樣
男人自知那番話
的真正意思
只是男人太懦弱了
說不出口
自那夜後
男人沒有再找她
也絕跡於彼些共同的圈子
男人痛恨自己傷害了她
也沒有面目再見她
更怕讓她碰上自己
不過
一旦有機會踏足她有可能出現的場合
男人都想看她一眼
看她活得怎麼樣
只要她活得安好
男人便安心了
離別了她多年
心裡一直懷著愧疚
像懸著一塊重甸甸的什麼
一直想向她道歉
只是一直沒有勇氣
也找不著機會
然而男人一直在等那天的到臨
去年
在孩子的學校遇上她
她主動跟男人說話
託男人代她找一些聖詩CD
還留下了電郵
男人當然非常樂意效勞
即使那補償不了過去的什麼
男人也會努力去做
她的電郵址還
讓男人開始想做些什麼
掙扎了好一段日子
與女人討論過後
男人思前想後
終於撰了一封道歉的電郵給她
一周兩周三周
石沉大海
個多月後始收到她的回覆
我如釋重負
「當年你的離開
卻帶來我身心一種釋放」
她如是說
後來
男人也有碰見她
只是
依舊忐忑
不敢主動跟她說話
反倒女人與她
卻能落落大方地閒話家常
躲在女人身後的男人
聽到她生活安好
便心滿意足了
在她倆最近一次的聊天
男人始知
兒子與她兒子同班
還算是要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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