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聲音

凌晨二時四十五分
連續的隆隆巨響
強力剖開了夜的沉寂

睡夢中驚醒
半睡半醒間
意識到聲音來自窗外
直覺告訴自己
那是交通意外
是車輛猛烈撞擊的金屬響聲

睡在身旁的女人也嚇醒了
下床走到窗旁
向男人說
是交通意外
很嚴重

抖擻精神
爬起來
靠近窗台
俯看二十多層樓下青衣北橋

零星落索的金屬墜落聲響
一再打破夜的沉寂
一再敲打著耳膜

昏黃街燈下
投映在視網膜的
是一輛已扭曲變形的貨櫃車

聲音和影象
讓人想到
有人可能受重傷
又或許隨死神遠去
男人的心無法不往下沉



遲疑了一會
拿起枕邊的手機
按了999
原來男人不是頭一個報警
男人按對方的需要
提供了一些資料

掛了線
兩分鐘後
警車消防車救護車
甚至是蘋果日報的記者也趕到了
傷者被抬上了救護車
守候著的男人女人也安心了
再上床續未完的夢

躺在床上
金屬的響聲在腦海迴盪
一再讓男人心情沉重

男人知道
那聲音透出了死亡的氣息
真實世界的死亡
永遠都是教人心靈震撼的

當下
那金屬的響聲還在迴盪
道出了生命的脆弱

男人聽到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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