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

早幾天，一個黃昏，
維多利亞港畔咖啡室內，
與好朋友聊天，
東拉西扯之際，
話題忽然轉到
兩人之間的事。
一輪努力坦白卻有點含蓄和壓抑的談話後，
男人雖難受，卻強作鎮定，
兩人那刻像是早有默契，
一起轉移談不那麼「埋身」的話題。

道別後，想了很久。
男人很想向好朋友
透露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只是，內心一直掙扎著。

直接盡情傾盡心底所思所想，
為了什麼？
讓對方感受自己的痛苦，
博取同情？
得到了同情又如何？
勉強好朋友按自己的意思回應？

一想到同情又或可憐，
男人本能地反彈，
寧可承受痛苦，
也不要承受施捨的情感。

一想到勉強，
男人頓感難受，
曾身受其害，
不忍再教別人受同樣的苦。

男人自知自己的想法不一定對，
也許是錯的，
只是執迷不悔，
無可藥救。

這一刻，仍在掙扎猶豫取捨
好朋友不是要交心麼？
不是要說真心話麼？
然而，在男人而言，
真話，有時透著操控又或左右的氣息，
每嗅到這種氣息，
男人寧可把真心說話埋在心底。